等等,全都原封不动地留在船上,根据出租这种器材的公司职员称,一定未有人动用过这些 器材。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这实在不可想像,在锡诺普的潜水界,渔业界。以及一切和海有关的行业之中,甚至引 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三个人,或者连班提斯在内,四个人,若是在魔鬼暗礁的海域中潜水而失了踪那绝不足 为奇,因为人人皆知那一带海域千百个大小漩涡,每一个都可以把潜水人吞到海底去。 可是,这四个夫踪者的潜水用具却全留在船上。 这说明了什么呢,只可能是两种情况。 一,他们根本没有潜水,他们的失踪,和潜水无关,是在一种不明白的情况下在船上消 失的。 二,他们不曾用潜水装备而下水去。 所有的人,宁愿相信第一种情况,因为不用潜水设备而下海,这不能想像,就算是白 痴,也不会这样做,所以,才引起了恐惧,因为在魔鬼暗礁的海域中遇险可以避免,只要不 到那地方去潜水就是了,但是,如果无缘无故,人在船上会消失的话,那无可避免,这种噩 梦一样的事实,可以发生在每一个出海的人的身上。 所以,当那艘空船被拖回码头,消息一传开来,人人大惊失色,接下来的几天根本没有 人敢远航,大都离岸三里,就折回岸上。 加丹失踪的报告,很快由土耳其情报机构,转到了小纳的手上。 那是加丹和小纳通过了电话之后的第三天,小纳办事相当快,已经和法国方面联络好, 一艘性能极完善的深水小潜艇,已经自法国南部的一处海军基地出海,驶向锡诺普。 从法国到锡诺普的航程,并不算太远,由地中海,经黑海海峡,就可以直接进入黑海。 黑海海峡是由土耳其控制的,但由于这是黑海通向外海的唯一通道,所以订有国际公 约,一九三六年订定的,”蒙特勒公约”至今有效,黑海国家的舰只,除航空母舰和潜艇 外,可航行黑海海峡。 非黑海国家的限制相当严,只准小型舰只通过,如果在战争时期,限制自然更严。 不过,这艘小型潜艇,通行当然没有问题,是经由土耳其军方特别批准的。 可是,小型潜艇还未进入黑海,加丹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小纳接到了报告之后,不知 该如何才好,他所能做的只是调查和加丹一起失踪的那两个英国潜水人调查的结果是,那两 个英国人来自英国的扑茨矛斯港,的确是专业潜水人,如此而已。 或者应该说明,我和这件事发生关系的时候,加丹已经失踪,空船在海上漂流地点和发 现班提斯空船处一样,被拖回锡诺普,但是小纳还没有接到加丹的失踪报告之前的某一个晚 上。 五盖雷夫人 那时,我在美国有事,小纳神通广大,由于我在美国进行的一些事,必须和一个相当奇 特的,专负责追寻许多不可恩议的事有关的一个部门接洽,又和太空总署的官员打了一些交 道,所以消息灵通的小纳,知道了我的行踪,硬邀我去参加一次聚会。 这是一个十分特别的聚会,大约有十来个人,每个人见到了我,都表示十分亲热,可是 这些人的身份,却一无而知,全是假的,什么,巴黎女服公司营业代表。伦敦拍卖行公共关 系经理,之类,鬼才会相信那是他们真正的身份。 自然,他们真正的身份,也不是很难猜,所谓物以类聚,像小纳这样身份的人召集的聚 会,既不会是饮食专家的聚会,也不会是音乐家的聚会,那些身份刻意掩饰的人,自然全是 各国的情报人员。 这种聚会,我没有什么兴趣,虽然我在美国进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没有什么事在身, 但我也宁愿去做点别的事情。 小纳盛意拳拳,我本来准备一到就走的,可是一去,第一个话题,就引起了我相当的兴 趣,小纳提及一个名字叫,盖雷夫人,的人,说她是如今华沙公约组织的最高情报首长,并 且指着我说:“我和卫先生有幸曾和这位夫人打过交道。” 我才坐下不久,一听得小纳这样说,不禁直跳了起来,抗议道:“小纳,你胡说八道什 么,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什么盖雷夫人。” 小纳笑道:“你忘了,那个石矿场开山开出来的石头,显示了苏军在阿富汗的秘密导弹 基地,全世界情报人员集中和你打交道的那一次。 那次的事,我自然记得的,那是一桩不可思议的事,全世界特务来找我麻烦却是一场闹 剧。 整件事,记述于题名《命运》的故事之中。 可见我仍然想不起什么盖雷夫人。 小纳哈哈笑着:“那个又干又瘦的老妇人,当时她曾使用立陶宛的语言,你用相同的语 言回答她,她对你另眼相看,说很希望和你再见。” 我想起来了,那个瘦小干枯,看起来像是风都吹得起的老归人,我在当时就知道她大有 来头,但却想不到来头如此之大。 我笑道:“才不想和她再见面。” 由于明知在场的全是情报人员,我自然也不便太直率地表示我对特务的厌恶所以话只讲 了一半,就没有再讲下去。 小纳道:“听说盖雷夫人在HGB的地位,更是神秘,有人甚至说她已届一百岁,还有人 说她是被处决了的秘密警察头子贝利亚的母亲。” 我听得哈哈大笑,传说之荒谬,莫此为甚了,可是再听下去,更是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一个中年人喷着烟斗,道:“还有人说,她就是当年革命之后,失踪了的尼古拉沙皇的女 儿,恺萨琳公主,为了报仇,她不知用什么方法,打进了秘密情报机构,迭建奇功,在苏维 埃内部捣乱,使得许多苏维埃政权的建立者自相残杀。” 我扬起手来,表示投降:“想不到各位的想像力如此丰富,我看再说下去,她会变成观 音再世了。” 在场一大半人不知,观音,是何方神圣,缠着要我解释,等到弄清楚了之后小纳已换了 一个话题,在说到他向法国方面,交涉借用深水小型潜艇的经过,一个身型高大,显然是法 国人的家伙,神气得意非凡,大声道:“这一方面,法国确实是世界第一,没有任何国家, 可以有比法国更先进的小型深水潜艇。” 我如果不多嘴,只怕以后也就没有事了,但是我对这种不知天下之大,就以为自己所有 的就是天下第一的人,最是讨厌,所以,那法国人口沫横飞,我冷冷地道:“据我所知,世 上最佳的小型深水潜挺,可以在南极的冰层之下航行,续航力超过二十天,瞩于著名的南极 探险家张坚所有,我从来也未曾听他说过他的潜艇是法国制造的。” 那个法国人,倒也不是无知之徒,一听到我提及张坚和他的深水潜艇,陡地打了一个 突,随即,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立时转变了话题:“哈哈,法国在酿酒方面的贡献,大抵 是人类文明史上值得大写而特写的,酿酒技术如此复杂,真不知首创者是如何想出来的。” 他不再讨论潜艇,我自然也没有理由再使他难堪,可是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却笑道: “根据卫先生的理论,人类酿酒技术,只怕也是外星人早年降临地球时留下来的。” 我,哼,地一声:“有何不可。” 那人见我有点来势汹汹,倒也不敢得罪,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小纳看出我不是很有兴 趣,陪我说了一会话,我提出告辞,他井没有挽留,送我到门口,问:“你还会留多久?” 当时,我们是在华盛顿,我道:“明天我会到纽约去,过两天就回去。” 小纳和我握手,想不到,第二天我一到纽约,机场上就不断在叫我名字,说有人在等 我,我走过去一看,等我的就是小纳。 在我愕然之际,他已经先道:“有一件事,相当怪异,我想,你既然在这里要是不听听 你的意见,那未免大笨了。” 人总是喜欢听恭维话的,反正我也没有事,于是,我们一起到酒店,一起进晚餐,餐后 又在酒店高层,一个相当幽静的酒吧喝酒。” 而小纳在这个过程之中,就向我讲述着那件事,从真理报上刊出了三个苏联海军将领的 讣告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加丹的失踪。 由于事情确然相当曲折离奇,所以我也听得兴趣盎然,而小纳是在接到了加丹失踪报告 之后,才想起要来听听我的意见。 最后,他讲到的,是他获得的新情报,神情有点紧张,声音也压得相当低,一有人走 过,立即警觉地住口。 小纳提到的新情报,和黑海舰队前导弹主管巴曼少将有关。 五月二十九日,黑海舰队的司令,参谋长兼潜艇主管上了潜艇母舰,巴曼少将却于同 日,搭乘专机,飞往莫斯科,到五月三十日才回来,也登上了那艘母舰。 小纳获得的最新情报,就是巴曼少将在莫斯科一天的活动。 自然,苏联高层军事人员的活动,外国特务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获知详细的内容,只 是约略的,已经很不容易。 巴曼少将的活动是,由军事机场,直赴国防部,国防部似乎有一个紧急会议在等着他, 参加者有国防部长本人,和最高级的几个飞弹指挥官,可知讨论的问题和导弹有关。 会议进行的时间十分长,至少六小时,巴曼少将离开,迳赴近郊的一个导弹工厂,这个 导弹工厂是绝对的军事秘密,里面在生产什么类型的导弹,西方特务费尽心血,无法得知。 推测巴曼少将将探访工厂的目的,是在视察一种新型的供海军使用,更有可能是供潜艇 使用的导弹的制造工程,这种导弹,被推测是小型的,可在海中发射,射程超乎想像之远, 而且可以携带核子弹头的新品种 这是美国军事专家作出的推测。 事实上,各种类型导弹,在近三十年来,发展之迅速,匪夷所思,已经成为各强国的最 佳玩具,玩这些玩具的地点,已经由地面,空中而迅速发展到了太空和星际,这是人类科学 的大跃进,可惜是战争的科学。 情报人员的推则是,一种早已装置在潜艇上的导弹,可能发生了某种问题,而且十分紧 急,所以巴曼少将才来莫斯科谋求紧急解决办法。 真正的情形如何,当然不得而知,情报指出,巴曼少将的神态,极度焦躁和着急,一定 有大问题,这可以肯定。 在工厂逗留了两小时,巴曼少将十分怪异地,进入了一家守卫严密,专供高级将领疗养 围的军事医院,有两个中将衔的医官迎接他,巴曼少将的外形,看来十分健康,他入院,推 测是作健康检查:“但是他显然极度忙碌,在那样情形之下,好似有暇地去作身体检查,真 不可想像。” 但是巴曼少将硬是在医院耽搁了四小时之久,才又回到国防部去,又有一个异常的现 象,两个高级医官,陪着巴曼少将一起去。 在这次离开国防部之后,他直接到机场,上机,直飞龙德萨,一到之后,就登上了潜艘 母舰,据报,母艘曾立即启航。 小纳在说完了之后,望着我:“卫,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我不是情报专家,哪有什么意见。” 小纳道:“你不觉得事情有难以解释的地方吗,潜艇在土耳其,苏联已宣布了三个人的 死亡。” 我摇头:“潜艇在土耳其,是未曾证实的一种说法,正常的推测应该是,那艘潜艘出了 意外,三个将领丧生了。” 小纳又道:“那么,加丹和其余人的失踪呢?” 我摊手:“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纳望向我:“我准备自己去,你?” 我摇手不迭:“我没有兴趣。” 小纳谅解地笑了一下:“如果法国提供的潜艇不够好,你是否能借你提到过的那艘潜 艇。” 我哈哈笑了起来:“我看,那比向一个人借他的头用一用更难。” 小纳听我说得那么严重,吐了吐舌头,没有再提到向张坚借潜艇的事,只是讪讪地道: “我看法国的深水潜艇大概也够用了。” 我一时好奇心起,问:“你们究竟在怀疑什么,三个海军将领,在执行职务时殉职,这 并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纳吸了一口气:“他们在执行的是什么职务。” 我道:“可以是任何职务。” 小纳望了我半响,才道:“卫,你缺乏一个情报人员应有的敏感。” 我没好气地道:“我才不要情报人员那种疑神疑鬼的敏感,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一个星期 没有公开露面,你们就可以敏感为苏共内部,正在展开大斗争。” 小纳闷哼一声:“不知有多少事实,证明这种敏感是对的。” 我摊了摊手,不准备和他再争辩下去,小纳喝干了面前的酒:“这次,不但是我,人人 都敏感到有非凡的事发生,可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我们已动员所有在莫斯科的人员,尽可 能去打听这项秘密。” 他讲到这里,在我的肩头上用力拍了一下:“卫,我们有可能揭穿一项大阴谋这阴谋, 或者可以使人类历史改写,卫,别瞧不起情报工作,情报工作做得好,可以防止惨剧的发 生。” 小纳的话当然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这种一头栽进了情报工作,就六亲不认的态 度,所以我的话仍然不免带点嘲讽的意昧:“是啊,如果美国方面早知道日军会偷袭珍珠 港,如今冤沉海底的一千六百多名阿利桑那号官兵,也不会丧生了。” 小纳却一本正经地道:“当然,许多惨剧,都可以防止,情报,是事前的信息预知会发 生什么事,除非那是人力所无法挽回的,不然一定可以防止灾祸发生,替人类带来幸福。” 我只好一面喝酒一面道:“真伟大。” 小纳居然当仁不让:“由于工作的性质如此重要,所以有时,手段超出一般道德标准的 范围之外绝对不能非议。” 听他讲得这样极端,无法和他进行辩论,我也很本不想和他再争下去,只是道祝你到了 土耳其会有进一步的发现,可以挽救人类不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 小纳有点酒意,他长叹,声:“那只怕做不到,至多,推迟第二次世界大战发生的日 子,人类太喜欢玩战争游戏了。” 我纠正他:“不是人类,只是人类中的少数野心分子,才喜欢战争游戏。” 小纳大播其头:“不,是全人类,从小孩子打架,到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纠纷一个村和邻 村争夺水源或是林木,国和国之间的界限甚至虚无飘渺的思想意识形态的不同,人类就诉诸 武力,人类喜欢玩战争游戏,这是人类的生物本能。” 他陡然之间,简直像是在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说,我又替他斟了一大杯酒,要一个已有了 酒意的人免开尊口,最好的方法是再给他喝多一点酒。” 果然,他大口喝酒,没有再发挥下去,我趁机提出要休息,他挥着手,叫我别再理他, 只是大着舌头道:“卫,若是我有疑难,我还要来找你。”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自然没有拒绝之理,只是随口答应着,他十分满意,拿起酒杯来, 走向一个红发女郎,我只得笑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就回到了房间。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地上有,只相当大的信封,向上的一面,写着,卫斯理先生。我不 禁怔了一怔,我到纽约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在离开华盛顿的时候,曾和白素通了个 电话,这信是谁送来的? 我先关上门,然后取起信封来,信封没有封口,打开,里面是一张普通的问候卡,这种 问候卡,在美国到处有售,问候卡上,并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送卡人的名字,竟然是一张 无头卡。 我闻哼一声,性格使然,我喜欢明来明去,最不喜欢这种藏头缩尾的行为,所以,我顺 手准备将那张问候卡抛进废纸篓去,但就在这时,我看到,问候卡上的图画,看来是取自童 话故事”小红帽”的 戴小红帽的女孩子去探望她的祖母,狼扮成了她的祖母躺在床上准备把小女孩吃掉,小 女孩凭自己的机智,战胜了恶狼。 小纳的话不错,即使在童话故事之中,也充满了你死我活的战争游戏。 那是十分普遍的一个童话故事,本来也不会引起我的注意,画上有小女孩,有狼,还有 一个老妇人,当然是小女孩的祖母。 令我陡然一怔的是,画上的那个干瘦的老妇人像谁,至多只觉得她面熟而已可是就在昨 天,一群情报人员,才向我提起过传奇性极浓的俄国特务,盖雷夫人所以这时,我一看到问 候卡上的老妇人,立时就打了一个颤,像极了,这老妇人像极了盖雷夫人。 我着亮了大灯,再仔细一看,就可以肯定,相似,绝不是偶然,而根本那是一个极出色 的人像画家,根据盖雷夫人的样子画下来的。 而且,我也进一步肯定,这张问候卡,根本不必署名,因为它本来就只是盖雷夫人的专 用品,因为在卡上印着的字句是:“狼能扮成老祖母,老祖母也可能扮成狼,小心,老祖母 向你问候,多半会给你带来极大的麻烦,但如果你有小红帽的机会,那也可以使你有一次惊 险难忘的经历。” 我看了之后,咕哝地骂了一句,心想,这倒好,才和一个美国特务在酒吧大谈人类劣根 性,又接到了俄国特务的问候卡,那我算是什么,是国际特务争取的对象。 当然我不会因此觉得飘飘然,我的宗旨不会改的,不论是哪方面的特务,我都敬鬼神而 远之,如果他们真要缠上身来,我忽然有了一个顽皮的主意,不妨把一个传奇人物介绍给他 们,这个传奇人物我有一面之缘,他是外号亚洲之鹰的罗开。 这位罗开先生的花样,可能比我还要多,不久之前,就曾听说他曾和苏联的一个女特 务,当然不会是盖雷夫人那样的老妇人,一起驾驶太空船,到太空去寻找失了踪的人造卫 星。 让各地特务去和他打打交道,应该是很有趣的事,只可惜这位先生独来独往他的外号 是”鹰”,行踪飘忽,全然无法与之联络。 想法归想法,眼前的事实,也不能不顾,我必须郑重考虑,盖雷夫人这样身份的人,何 以会向我致送了一张问候卡。 正如问候卡上所印着的文字一样,她的问候,可能给我带来绝大的麻烦,至于什么惊险 难忘的经历云云,我不希望,我的惊险怪异的经历之多,大抵是天下第一的了。 最乐观的设想,自然是这个老牌俄国特务,恰好在纽约有活动,知道我也在这里,就念 在曾我见面之情,来问候一下,就此而已。 实在一点的设想是,她有事要找我,多半是有求于我,不然,她才不会那样客气,而 且,她留意我,或是她的手下留意我,已相当久了,更可能从华盛顿跟踪来纽约,那么,我 和小纳的会面和交谈,一定也全在她的监视范围之内,一想到了这一点,我像是全身爬满了 毛虫一样地不舒服,觉得无论如何,有必要通知一下小纳。 所以,我立即离开房间,又走进了酒吧,一进去,就看到小纳和那个红头女郎搂作一 团,小纳的手,正从那红头女郎的低领衣服之中伸进去,那红头女郎陡然一震,小纳的手也 缩了回来,在他的手中,多了一支如同普通唇膏大小的东西。 同时,小纳的酒意,也在刹那之间,陡然消失,警惕矫健得像一头猎豹,先向我使了一 个眼色,然后目光如炬,盯着他的猎物。 那红头女郎不知所措,我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小纳道:“这位女士玩游戏的本事不够 大,虽然我相信她把我们刚才的谈话全部录了音。”在我的房间中,已经有了盖雷夫人的问 候卡,我为了要警告小纳而再走进酒吧,所以眼前发生了这样的事,对我来说,一点也不觉 得奇怪,我只是佩服小纳的机警,他假装有酒意,过去撩拨那红发女郎,早已知道那红发女 郎曾做过什么,可是我自始至终和他在一起我就没有这份”敏感”。 我冷冷地问:“这位女士犯了什么错误。” 小纳高兴地笑了起来:“她竟然从头到尾,不向我们看上一眼,她装成是在酒吧中找寻 异性伴侣的单身女郎,这本来是好主意,酒吧中有的是这种人,谁也不会加以特别的注意, 可是一个不向两位英俊男士望上一眼的单身女郎,那就有问题了。” 我不禁失笑,小纳说得有道理,这位红发女郎太小心了,为了怕引起我们的注意,不敢 看我们,可是事实上却恰好相反。 我道:“或许,她对我们没有兴趣。” 小纳点头:“也许,但既然认定了她值得注意,就很容易发现她的发夹的一端太大了一 点。”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绝不客气地,就从那红发女郎的鬓边,把她的发夹,取了下来, 交在我的手上:“你以为现在的偷听,把偷听到的记录下来,还要在我们的桌子下面放偷听 器吗,那是十多年之前的事了,定向声波搜集仪,可以在一百公尺之内,把我们的谈话,一 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小纳讲到这里,陡然站了起来:“小姐,你被捕了,请别拒捕,结果一样,只不过使你 当众出丑。” 红发女郎脸色煞白,嘴唇掀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神情楚楚可怜,但是”余本 佳人,奈何作贼”自然也不值得同情,在游戏之中,她已经是负方,不能再玩下去了。 她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女侍突然走过来,满面笑容,道:”各位的 账项,已经由各位的朋友付掉了。” 小纳怔了一怔,我也一怔,在这时候,我只能肯定一点,付了账的,朋友同时一定给了 女侍可观的小账,不然,她不会笑得如此灿烂。 女侍又道:“那位老先生说,等你们两个人站起来时,我就可以过来告诉你们。” 小纳的声音像是在呻吟一样:“老先生,什么老先生。” 女侍作了一个,谁知道,的表情:“老先生有字条留交给你,先生。” 女侍取出字条来,小纳一伸手,抢了过来,打开,字条上写着:“对,人喜欢各种各样 游戏,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游戏,所以小孩子只注意小孩子,忽略了老祖母也一样参加游戏, 把已吃到手的棋子放回棋盘吧,吃了一只棋子,绝不代表赢了棋戏,相信老祖母的忠告。” 小纳立时抬头向我望来。 我的声音,听来纵使不像呻吟,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我只说了一个人名字:”盖雷夫 人。” 六魔鬼暗礁 小纳用力握着拳,挥了一下:“该死,老妇人扮成老头子,自然再容易不过。” 我摇了摇头:“别告诉我你曾注意到酒吧中有一个老头子。” 小纳坦然道:“没有,她是真正的情报工作者,在任何场合,就像沙滩上的一粒砂,有 着天然的保护色,使人家发现不了,你怎么一看字条,就知道是她。” 我把问候卡的事说了,小纳咬着唇,向那红发女郎看去,红发女郎已经镇定了下来: “老祖母说,很多时候,不一定敌对,可以合作。” 小纳幸然道:“什么意思。” 红发女郎耸了耸肩:“我也不明白,她只是说,至少目前,没有敌对的情形出现。” 小纳冷笑:“那么偷听我和卫斯理的谈话。” 红发女郎道:“只是为了进一步的合作,她说,如果我失了手:“她料定了我失手,老 祖母往往料事如神,就把这份文件给你,你会有兴趣,而且,一定可以交换我的自由。” 她说着,已取出了一只信封来,把信封交给了小纳,信封上有俄文打字机打出来的一行 字:“中央最高军事学院对巴曼少将检查的报告。” 小纳在一看之下,几乎连眼珠都凸了出来,打开信封,里面是极小的一片微型软片,要 通过特殊的仪器,才能看到它的内容。 小纳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挥了挥手,那红发女郎笑了一下,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我道:“你怎么知道底片上一定是信封上所写的那份文件。” 小纳吸了一口气:“游戏有规则,我相信盖雷夫人不会违反规则,我所不明白的只是, 她为什么要把这份文件给我。” 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是道:“那,应该就是巴曼少将五月二十九日在莫斯科时进行的 检查。” 小纳道:“当然是,卫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份报告?” 我好奇心相当浓,实在想跟他去看一看,可是我同时也想到,我现在的处境已经相当古 怪,几乎已经不能退出,但还是可以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所谓游戏。 但如果我跟小纳去,看了这份报告,那等于又跨进了一步,再要退出,就不可能了。 所以,我想了一想,故意大声道:“不,我没有兴趣。” 我故意说得十分大声,是我相信,酒吧中,还有盖雷夫人的人在,那个酒吧正在弹奏, 昨天的黑人钢琴师,两三个女侍,七八个顾客,其中任何一个都可能是盖雷夫人的手下。 我说得太大声了,引得所有人都向我望来,这也正是我的目的,不但要告诉小纳,我没 有兴趣,重要的是,也要让盖雷夫人知道,我没有兴趣。 小纳还想说服我,我神情十分坚决地挥了一下手,再表示拒绝,小纳无可奈何:”事情 很怪,卫,你觉得不觉得,对方竟认为在这件事上,可以和我们合作。” 我立时打断了他的话题:“不是我们,是你,我和你不是同一方面的。” 小纳道:“好好,不必再咬文嚼字了,我知道在中国话中”我们”和”咱们”是有分别 的,但是英文中没有,刚才我是说”我们”不是”咱们”你不必太敏感,你不觉得事情有点 怪。” 我由衷地笑道:“怪不怪,都不关我事,而且我有事在身,我这次到美国来要探索研究 的这件事更怪,你要不要听一听。” 小纳一怔之间,我已经道:“有一个世界知名的职业杀手,外号叫”要命的瘦子”他死 在澳洲的沙漠中,临死之前,留下了一个地址,一柄钥匙。” 小纳忙道:“对不起,我没有兴趣,我脑子中已被黑海舰队的怪事塞满了。” 我道:“是不是,这件事,其实比你现在想弄明白的事,有趣不知多少,可是你没有兴 趣,而我,对你的事,也同样地没有兴趣。” 小纳无可奈伺,他显然心急着要找地方去看那份有关巴曼少将的医学检查报告这份报告 竟会由盖雷夫人交到他的手中,实在不能不承认有点怪。所以我们一起走出酒吧,一起进入 升降机,我到达房间的那一层,就和他握手告别。 回到房间,我收拾了行李,离开酒店,直赴机场,搭乘最早的一班飞机东归,因为我料 到小纳一定还会来烦我的。 我料得不错,小纳果然在两小时之后来找我,但我早已上了飞机,他找不到我这是后话 了。 小纳找不到我,依照他原来的计划,到土耳其的锡诺普去,亲自去调查神秘的连续的失 踪事件。 在这里,由于叙述到小纳的行动,所以有些要补叙出来,首先,自然就是他到手的那 份”顶级绝对机密”报告的内容。 小纳和我分手之后,立时前往纽约的一个情报站,应用了可以观看微型底片的仪器,也 看到了这份报告的内容。 报告的题目相当长:“最高中央军事学院对海军少将巴曼的检查报告“又有一连串,绝 顶机密,等字样,又有七八个人的职衔和签名,可是报告的内容,却只有一句话。 小纳对着这一句话,足足有半小时之久,心中不住在想,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报告的那句话是:“经过详细检查,巴曼少将的精神状况,完全正常。” 五月二十九日,巴曼少将在极其匆忙的行程之中,到军事医院去,他看来不像有病,是 去作健康检查:“这种推测,本来已难以接受,而更料不到的是,巴曼少将是去接受精神状 态的检查。” 这真叫小纳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巴曼少将的神经有问题,如果他神经有问题他怎能担任 黑海舰队导弹主管这样重要的职位。 而精神检查,一般来说,绝少由神经病患者自己主动去做,都是在他身边的人觉得他的 行为多少有点问题,才会要他去做,巴曼少将是不是也是如此,他做了一些什么事,使人几 乎可以肯定是国防部的高级将领的主意,要他去作是不是神经有问题的检查。 再引伸开去,难道检查结果说他没有问题是错误的,巴曼少将真的有问题,所以才出了 意外,连累了他两个同僚也丧生。 简简单单的一句报告,牵涉到的疑问,排山倒海压过来,最后,小纳的问题是:老奸巨 滑的盖雷夫人,为什么要使自己看到这份报告。 不但让他看这份报告,而且还提及了了”合作”。 想破了小纳的脑袋,也想不出他和盖雷夫人之间,有什么合作的可能。 小纳百思不得其解,又曾来找我,但我有先见之明,已经先行离去。 我离去的目的,是不想卷入特工行动的漩涡,但正合上了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又像是武侠小说中常见的情形一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结果,还是卷了进去,不过 那留侍以后再说。 却说小纳装了满肚子的疑问和上级联络,上级给了他独立行动的全权,而两天之后,他 就到了土耳其。 在伊斯坦堡,小纳和土耳其的情报机构,商议了一天,加丹仍然影讯全无,驾驶潜艇自 法国前来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海军军官,法国军方曾特别声明,韩因中尉可付以极度信 任。 小纳本来还考虑,要土耳其情报机构也派出一个干练人员,一起进行活动,可是韩因中 尉却表示,潜艇只能容纳两个人。 所以,土耳其方面虽然还是派了人,但是在到了锡诺普之后,就留在岸上,作接应联络 工作。 小纳和韩因,决定就用潜艇,沿黑海海岸,驶向锡诺普,估计行程要二十小时小纳也正 好趁这个时间,熟悉一下潜艇中的一切设备。 作为一艘深水探测潜艇,这艘小潜艇可以说应有尽有,极先进的小型核子动力装置,使 它有五年以上的续航能力,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食量和水,小潜艇可以一直在海底五年之 久,不必浮出水面。 潜艇全长十三公尺,不像想像中那么小,但由于各种各样的装备,所以,真正可以客人 的空间,只有普通两人座的跑车那么大,这个驾驶舱中,座位的两旁,是观众窗,前面,是 无数的仪表和控制按钮,操纵着潜艇上的一切设备。 他们的食物,和太空船中的飞行员所用的一样,也是为了节省空间。 潜艇开始航行,韩因一直在向小纳解释它的操作法和性能,小纳问了不少问题包括在急 速的漩涡之中,潜艇是不是保持稳定等等。 韩因的回答是:“不知道漩涡的牵引力是多少,潜艇设计,所能发出的最高动力,是一 万八千匹马力,我想足以应付任何漩涡了。” 小纳心中嘀咕了一下,魔鬼暗礁的漩涡虽然出名,但是由于从来也没有人敢接近,其中 最强的牵引力究竟若干,也没有人知道,不过推想起来,一万八千匹力绝非筹闲,应该可以 应付了。 不过他也想到,任何人工产生的力量,若是和大自然产生的力量相比较,都微不足道, 所以,他叮瞩了几遍,要韩因在接近魔鬼暗礁时,千万小心。 韩因的态度十分态恳,上了航道,在水面下三百公尺的深度航行,把驾驶工作交给了电 脑控制的自动驾驶系统,韩因和小纳,有更多时间交谈,小纳说明了此行的任务,韩因听得 兴致盎然:“这次任务完成了之后,我要向军部申请调到情报部门去。” 小纳说了几句鼓励的话,韩因道:“上次苏联军事代表团来法国,维拉斯基少将对于这 种小潜艇兴趣极高,但是据我所知,苏联黑海舰队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潜艇称为,海底工程 船:“可以在海底进行十分艰苦的工程。” 小纳,嗯,地一声:“我也听说过,可是却没有进一步的情报。” 韩因道:“当然,那是苏联最高军事秘密,”他忽然兴致高起来:“要不要在归途,接 近一下黑海舰队的基地,或许可以窥察到这种特殊潜艇的活动,可以把它的活动,记录下 来。” 小纳不禁怦然心动,他甚至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好主意,你不怕被发觉之后, 挨深水炸弹。” 韩因笑:“要有收获,总要冒点险。” 小纳对这个年轻法国军官的好感越来越甚,也不再去多想想他们这种行动,若是付诸实 行,会产生什么样严重的后果,居然道:“好,等完成这次任务,再来计划。” 韩因由于他想出了这个新游戏来而高兴,接下来的时间中,他们轮流休息,在接近锡诺 普时,正是清晨时分。 通信仪中已可以收听到在岸上的土耳其情报人员传来的声音:“锡诺普的潜水人,一致 认为魔鬼暗礁,最多接近暗礁,如果是在暗礁的范围之内,那么他在见到了之后,根本没有 机会离开。” 小纳回答道:“谢谢你,这一点,十分有用。” 这一点,真的十分有用,一个普通装备的潜水人,不可能潜进暗礁的范围之内那么,班 提斯发现俄国潜艇的所在,当然是在暗礁的范围之外,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逻辑推理。 于是,小纳和韩因,采用,蜜蜂回旋搜寻法,--昆虫有许多本能,值得人类仿效,这种 搜寻法,就是蜜蜂要寻找一个目的物,而不能确知这个目的物的所在时采用,不断地绕圈飞 行,而每一圈都扩大或缩小,直到遇上了目的物为止。 现代的”运动学”已经用数学定理证明了这是最节省时间和最有效的方法。 魔鬼暗礁所在位置的资料,已经输入电脑,这时,在他们面前萤光屏上,清楚地显示出 来,在潜艇来到距离暗礁三海里,也就是两次发现空船的附近时,他们开始绕着暗礁打转, 而且,开动了一切探测仪器,一列十二幅荧光屏,一起亮起,潜艇也开始下沉到一千二百公 尺,接近海底,以利探索,海底十分平静,从两岸的观察窗望出去,可以直接看到海底的情 景,两条巨大的鳇鱼,拖着长长的尾巴,跟在潜艇旁游着,像是将这艘小潜艇当作他们的同 类。 两小时之后,他们开始更接近暗礁,海底已经出现了礁石,那并不是珊瑚礁,而是亿万 年之前,地壳变动之际,留在海底的岩石,在经历了亿万年的海水冲击之后,岩石可以被海 水冲走的部分,早已成了海沙,而留下来的,全是最坚硬的岩石屹立在海底。 岩石上自然附满了各种海洋生物,看起来,色彩缤纷,并不单调,在开始的时候,暗礁 一簇一簇分散,到了更接近之际,看起来,暗礁根本就是在海底拔地而起陡上陡下的山峰, 奇形怪状,但是无数亘古以来就在海中生了根的魔鬼,狰狞可怖气象阴森。 这一带的海流,相当湍急,黑海的海流,十分奇特,由于欧洲的许多大河,河水都注入 黑海,所以黑海的水位高,而大量淡水的注入,也使黑海的海水,含盐量比较少。 而地中海水位底,海水中的盐分较高,所以黑海的海水,在流向地中海之际出现了二股 奇特的海流现象,上层的水流方向,和下层的水流方向,恰好相反。 由于这种奇特的海流现象,再加上无数耸立着的暗礁峰,阻挡着海水,所以形成了海水 翻滚,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漩涡。 当潜艇进入魔鬼暗礁的范围之后,在荧光屏上所看到的海底奇观,令得小纳和韩因两 人,瞠目结舌。 这时,他们还未曾进入漩涡的范围之内,但是暗流已令得潜艇震荡不已,韩因要加大马 力,和暗流的力量对抗,他们看到的,是不计其数的漩涡,自海面上,直通海底,激起汹涌 的水花,这情形,就和陆地上的龙卷风,完全一样。 ,龙卷风的形成,是由于气流,漩涡的形成,是由于水流,道理相同。 漩涡在海水之中的形状,上面大,下面小,不断地旋转着,整个漩涡区的面积相当大, 他们至少用了一小时,才绕了一个圈,没有什么发现。 韩因问道:“要不要驶进去看看。” 小纳想了一想,苦笑道:“不必了,倒不是怕冒险,而是潜水人,绝无可能潜到这里来 的,就算我们现在的位置也不能,何况进入漩涡。” 韩因也不由自主,吐了吐舌头:“真的要驶进去,非千万小心不可,倒不是怕潜艇的马 力不够,而是怕万一有一股极大力量的水流,突然而来,艇身只要在那些礁石上碰一下,我 们只怕就再也上下去了。” 小纳给韩因说得有点不寒而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已经把探索装置的性能发挥到了 极致,但是看到的,除了翻腾的水花之外,什么也没有。 小纳感叹道:“要是有什么人能进入其中的话,倒是一处最隐蔽的基地,谁也发现不 了,就算发现了,也无可奈何。” 韩因道:“在我们经过之处,决没有潜艇,声纳探测全然没有金属反应。”他说着,又 尽量将潜艇再向前驶近了些,距离前面一个大漩涡,不到一百公尺,可以清楚地看到,大漩 涡的底部,在海底漩出一个极深的深洞,还有不少海沙,被急骤的漩涡水流带出来,像烟花 在四下飞溅。 就在这时候,在一幅荧光屏上,突然亮起绿色的一点,同时,发出了轻微的滴滴声。 韩因失声道:“才说没有,就有了,小纳,前面有金属物体。” 小纳也陡然紧张了起来:“能不能再接近一些,或者加强探索能力。” 韩因调节了几个掣钮,一咬牙,道:“再向前驶出些,我看不成问题。” 他说着,已操纵着潜艇,再向下沉,漩涡在越接近海底时就越是细小,贴着海底向前 驶,比较容易在两个漩涡所形成的急流之间穿过去,但是困难的是,这一带的海底,已全是 高低不平的礁石,贴得太近了,若是擦上了锋锐坚硬的礁石,只怕特种合金铸造的艇身,也 经受不起。 韩因驾驶得极其小心,潜艇的震荡也更甚,令得他们不但头晕目眩,而且还有气血翻涌 的感觉。 可是他们的冒险,并不是没有收获,金属探测仪的反应,越来越是强烈,电脑立即开始 闪出探测所得的资料,主要是铁,大量的铁金属,在前方四百五十公尺处。”在前方四百公 尺处”、”在前方三百五十公尺处”。一直到在前方两百公尺处他们已无法再前进了,前面 是大堆暗礁,阻住了去路。 估计至少要升离三百公尺,才能越过暗礁,但是暗礁之上,却有几十个漩涡急流挤在一 起,情形就像几十株巨大无比的大树,密密地生长在一起,绝不容任何物体通过去。 小纳吸了一口气:“如果前面的大量金属是俄国潜艇的话。” 韩国接了口:“我不以为潜水人可以在这种地方发现它 小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俄国潜艇可以到漩涡中心,别人也应该可以 进去。”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未曾直视着韩因,但是话中却有着明显的挑战意味韩因挺了挺 身:“我也可以到漩涡中心去,办法十分简单。” 小纳扬了扬眉,韩因道:“升上海面去,驶进漩涡,由漩涡的力量直扯进海底去,只要 你能忍受急速的旋转,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小纳道:“我猜我可以忍受得住。” 韩因陡然笑了起来:“不过有一点,只能进去,无法出来,第一,在急速的旋转中,潜 艇必然会碰上礁石,第二,我不以为凭一万八千匹马力,就可以挣脱那么多漩涡的束缚,进 去容易出来难,小纳,你的意见怎样?” 小纳狠狠瞪了韩因一眼,但是他接着,叹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就算有一艘俄国潜艇 在,也一点害处都没有。” 韩因道:“当然是,它根本出不来,又会有什么害处,它等于是一堆废铁,而且,艇内 也不会有什么活人了。” 小纳,啊,地一声,隐约地形成了一个概念,假设真有一艘俄国潜艇在那里当然应该是 黑海舰队中消失了的那一艘。 再假设这艘潜艇,原来在土耳其沿岸,进行秘密活动,但是却意外地被漩涡卷进了海 底,苏联方面可能收到过最后的求救信号,所以知道艇上人员已然丧生,而三位将军恰好在 艇上,自然也发出了他们的讣告。 这样的推测,可以说合情合理之极。 但是,加丹的失踪,班提斯的失踪又怎样解释呢,除非说失踪事件和潜艇失事全然无 关,不然,这样的推测,还是不够完美。 小纳想了一会:“我们升上水面去,看看情形如何,再作决定。” 韩因答应着,他先令潜艇后退,然后再升上海面,出了海面,向前看去,所见的海水, 更是奇观,就像是海底有许多漏洞,海水咆哮着,打着转,一起向漏洞之中泻下去。 小纳把舱盖打开了一点,海水因为急速旋转而发出来的声响,震耳欲聋,骇人之极,海 面在漩涡之外,也是波涛汹涌,艇身的动荡,令人有全身骨骼都散开来的感觉。 这是全然无法接近的一片水域,谁最早把这里定名为”魔鬼暗礁”真是再贴切也没有, 他们现在所操纵的,是走在人类科学最尖端的产品,可是比起海洋疯狂的力量,实在不算是 什么,坚硬的合金钢的艇身,是不是可以经得起漩涡大力的挤压,真是大大疑问。 小纳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韩因显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喃喃地道:“看了这样的海 洋,才明白当年美国巨型核子潜艇长尾鲛号,何以会在海底神秘失事。” 他一面说着,一面要操纵着潜艇,发出极大的动力倒退,才能免于被漩涡的吸力吸向前 去,而在仪表板上,动力发挥早已到了红线,也就是说,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十分危 险。 韩因刚才,提起了”长尾鲛号”失事,令得小纳的心中,又打了一个颤。 这艘有着上千官兵的巨型核动力潜艇,当年在大西洋深海处神秘失事,至今原因不明, 而且失事潜艇的残骸,也一直未能发现,小纳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在一艘小潜艇中,实在无法 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抗衡。 他按钮,合上了舱盖,听不到海水咆哮的声音,多少使他的心境比较平静了一些,他吸 了一口气:“趁还能后退的时侯,快后退吧。” 韩因一面大声答应着,一面令潜艇后退,仪表上的指针指出,要动用一万五千匹马力, 才能使潜艇脱出漩涡的牵引力。 这时,他们还只不过是在漩涡的边缘,若是再接近漩涡,一万八千匹马力,绝无法和漩 涡对衡,正如韩因所说,潜艇会被漩涡直卷向海底,然后,再也无法离开。 潜艇挣扎后退,小纳利用无线电通讯仪,和在锡诺普的土耳其特工联络,简单地报告着 他们此时的情形,并且道:“我们已准备离开,仍然会用回旋法再搜寻一遍,估计在下午六 时左右,可以回到锡诺普,随时保持联络。” 那土耳其特工也回了一句:“随时保持联络。” 他的声音,听来有点含糊不清,那是由于他当时一方面守在通讯台之前,一方面正在大 吃而特吃当地的一种特别的海产”醋渍凤螺肉”的缘故。 这个土耳其特工是一个大胖子,体重超过一百五十公斤,他可以二十四小时不断进食, 派他来到盛产各种海味的赐诺普,对他来说,真是再好不过,而且这个叫作即格的老牌特 工,已经将近退休的年龄,这种在岸上的联络任务,对他来说,十分轻松,他甚至不顾当值 时不能喝酒的禁令,早已经灌了不少酒下肚了。 他所在之处,是锡诺普一个军事基地中的通讯室,就利用了基地上的通讯设备和小纳的 潜艇联络,在那次通话之后,他令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小纳在潜艇中,不断把看到的情形向 他报告过,录音带已用了将近两小时,看来接着来的报告,还是一样,没有什么新奇之处。 他打了一个呵欠,赶走了在他面前嗡嗡飞着的苍蝇,又把螺肉放进口中,起劲地嚼着, 一面就着瓶口,大口喝着酒,歪着头,睡着了。 等到他一觉睡醒,睁开眼来一看,和上一次小纳与他通话,已过了一个半小时他连忙开 始和小纳联络,可是十分钟之后,他还是无法听到小纳的声音。 即格开始有点着急,他知道通讯仪不可能出毛病,除非小纳的潜艇,驶出了有效通讯距 离之外,但那也不可能,因为他知道有效通讯距离是一千公里。 他只好设想,是不是小纳把通讯仪的操作停止了,他无法和小纳联络,自然只好等小纳 和他联络,肥胖的人,大多数容易心情宽慰,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耐着性子等着,当然免不 了吃东西和喝酒。 一直等到小纳说过的预计可以回航的下午时,仍然音讯全无,他觉得事情不对头了,在 又经过了一番努力,仍然无法联络到潜艇,他向土耳其情报总部,发出了”小纳,韩因,失 去联络,”的报告。 六小时之后:“失去联络”的报告,改为”失踪”。 当地军方派出了三架搜索水上飞机,和九架搜索直升机,进行搜索,都无法在海面上发 现那艘潜艇的踪迹。 ”失踪”报告,在十分钟之内,由土耳其情报机构,传送到了美国和法国的情报当局。 当然,世界各国的情报网,消息灵通,别的国家,也立即可以知道有这样一件事发生, 与这件事无关的,不会深究,与之有关的,自然要深究。 尤其,小纳是一个地位十分重要的人物,无缘无故失了踪,自然会引起震动。 这些事,本来和我无关,在小纳和韩因失踪的第五天,我仍然不知道这个消息在忙我自 己的事,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是一个我怎么也猜不到的人。 七顶峰机密 电话响起,我拿起电话来,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卫先生,拜访你之前,先来一个电 话,是不是比较妥当一点。” 我一听就怔了一怔”盖雷夫人” 是她,她要来见我,不论为了什么,自然都要拒绝,立时道:“如果是你,由于我根本 不想见你,打不打电话,都是一样的。” 那老妇人,当然就是有,东方第一特务,之称的盖雷夫人,她吸了一口气:”卫先生, 你这样说,那一定还未曾知道小纳在魔鬼暗礁附近失踪了。” 我又怔了一怔,的确,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忙道:“那,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盖雷夫人十分狡猾:“是不是要见见面,我可以详细告诉你。” 我笑着:“不必了,我可以向美国方面去询问经过。” 盖雷夫人道:“恐怕不能,美国方面觉得事情十分严重,小纳是个要人,他的失踪,已 列为绝对的机密,而且,我还有点事要请你帮助。” 我仍然拒绝:“找不能给你以任何帮助,你有一个超级大国的力量作后盾,我有什么能 力帮助你,小纳失踪的事,自然也有另一个超级大国去作调查,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说着,已准备放下电话,那边,盖雷夫人忽然叹了一声:“有一项顶峰秘密,难道你没有 兴趣听。” 我自然有兴趣,我好奇心极强,一听到盖雷夫人说有事要我帮助,我已经极想知道那是 什么事,以她的神通,居然无法成功,还要我的帮助。 但是我又实在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所以这时,我一听得她这样问,连想也未曾想, 立时硬着心肠道:“一点也没有兴趣。”盖雷夫人吸了一口气:“我可以算是一个传奇人 物,你也是,我认为我们两人之间,多少有一点共通之处。” 我的语气变得严厉:“我和你绝无共通之处,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 她的声音,居然也十分严峻:“当然清楚,我是一个地球人,你也是,卫先生。” 她竟会用这样的回答,这倒是我未曾料到的事,我呆了一呆:“是不是事情牵涉到了外 星人。” 盖雷夫人苦笑了一下:“不能肯定,所以才想和你谈谈,与你商议,纯粹是我个人的注 意,上头绝不同意,但我坚持如此,请不要令我失望。” 我冷冷地道:“我以为你已经是最高级的了,你也有上司。” 盖雷夫人道:“请停止没有意义的对话,如果你肯见我,我立刻就来,我们上次曾有十 分谅解的交往,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机会。” 想起上次见她的情形,她的确是一个行事很果断,而且十分明理的人,不然就是上次的 事,她要和我纠缠起来,我还真要大伤脑筋才能应付。 上次的事,十分复杂,已记述在”命运”这个故事之中。 而且,她简直已经在向我哀求了,所以尽管我仍然十分不愿,却也不便坚拒何况我也极 于想知道小纳是如何会失踪的。 我有点勉强地道:“好吧,你来,但是如果我对你所说表示没有兴趣,会立刻下逐客 令。” 盖雷夫人居然不失幽默:“好,那我尽量拣你有兴趣的说。” 她放下了电话,我离开了书房,下了楼,在门口等着,下到两分钟,门铃响起我打开 门,看到盖雷夫人已站在门外了。”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她都只是一个干干净净,瘦小的老妇人,甚至面目慈样,怎么 也料不到她在,特务界,的地位会如此之高”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她的身上,真体现 到了极致。 我请她进来,她甚至走路的行动,也有一般老妇人的迟缓,可是她的思路,显然清晰之 极,还没有坐下之前,她已经十分简单扼要的告诉了我,小纳和韩因两个人失踪的经过。 她甚至下了一个结论:“小纳的失踪,你也多少有点责任。” 我干笑了两声,表示对她的话,不屑置评,她道:“小纳在看了我给他的文件之后,自 然由于解不开的疑团,曾再去找你商量,而你已经离开了,不然,事情或者有点不同。” 我闷哼了一声:“谁知道,一个人每天出门,靠右走或者靠左走,就有可能影响他的一 生。” 盖雷夫人说话极直接,她打开了她带来的一个相当大的手提包,拿出一个文件夹来,抽 出一张纸给我看:“这就是小纳当时看到的报告。” 那正是巴曼少将在医院中作精神状态检查的报告书。 报告书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已如前述。 我看了之后,刹那之间涌上心头的疑问之多,实是无出其右,而最后,我把所有问题, 归结成为一个,我直视着盖雷夫人:“为什么要把这份报告给我和小纳看。” 盖雷夫人眨着眼:“我是在寻求我们之间合作的可能性。” 我挥着手:“请说得具体一些。” 她坐了下来,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巴曼少将,我以下所说的,是顶峰机密,巴曼少 将,自两年前开始,一直在作一个疯狂的计划,他秘密进行这个计划在整个黑海舰队中,除 了为数不足一百个,他绝对信任的军官和士兵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我装着若无其事,但已经隐约地感到,事情一定非同小可,我道:“哦,他这样的行 动,在任何制度之下,都构成叛国罪了吧。” 盖雷夫人点头:“当然是,可是他的动机,却出自狂热的爱国。” 我皱了皱眉:“爱国,这种行动,可以衍变出任何其他的行动来,这本是不足为奇的 事,可是巴曼少将,做了一些什么呢?” 我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可是盖雷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如果当日,你 不是离开了,小纳拿着这份报告来找你,你是不是会和他一起来找我。” 我想了一想:“也许。” 盖雷夫人没有再问什么,道:“俄国是一个大国,有一大片土地,在黑海之滨可是黑海 却是一个内海,四面全是陆地,唯一通向地中海的黑海海峡,却是土耳其的领土,苏联舰 只,固然可以根据国际公约出入,可是却大受限制,没有充分的自由。” 我听到这里,已不禁骇然:“巴曼少将的疯狂计划,是要进攻土耳其,把土耳其作为苏 维埃加盟共和国之一。” 想不到盖雷夫人听了我的话之后,瞪了我一眼:“如果是这样,那只是正常的计划,说 不上疯狂。” 我真正有点张口结舌,但是继而一想,盖雷夫人的话,大有道理,为了自己国家的利 益,用各种手段,去并吞另一个国家的土地,这种行为,人类历史上一直在进行着,虽然不 能说”正常”但也不能说是”疯狂”。盖雷夫人又道:“事实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 久,斯大林确然有这野心,要把黑海海峡据为己有,替苏联打开通向地中海的通道,就像当 年,彼得大帝的地图上画了一条直线,直线变成了西伯利亚大铁道,替苏联打通向远东之 门,多了海参威这个东方港口一样。” 我感到胃部有点抽搐,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海参威,本来是中国的领土。” 盖雷夫人冷然道:“现在它是苏联在东方的唯一港口,这个事实,只怕再也不会改 变。” 我闷哼一声,无话可说,历史上的一些变化,在变成了事实之后,再要去改变它,唯一 的方法,似乎就是大规模的战争。 盖雷夫人忽然又转变了话题:“我十分欣赏一种游戏,源自中国的围棋,那是一种巧妙 地运用力量以扩展自己势力的游戏,在开始时,双方的实力完全一样,可是在逐步的运用过 程之中,就出现了高下强弱之分。” 我心绪十分乱,只是,嗯,了一声。 盖雷夫人继续发挥她的理论:“说起来很公平,一局棋,如果到了中途,一方觉得自己 输了,把棋局搞乱,再来一盘的话,输的一方还是输,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她的话,不论她是在为什么行为作辩论,都难以听入耳,我立时不客气地道“当年德国 的纳粹党,没有请你去替他们作宣传,真是可惜。” 盖雷夫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向我望了一眼,在她眼色之中,大有,你怎知我没有帮纳粹 做过事,的意味,这不禁令我怵然,由于他的身份是如此神秘,她的过去做过什么事,只怕 世上没有人确切知道。 我吸了一口气:“言归正传吧。”盖雷夫人道:“好,由于俄国国土虽大,但是海路出 口却不多,许多爱国者,都一直在这方面动脑筋。” 我不得不大声提出抗议:“请注意,用任何借口,侵夺他国的领土,都是丑恶的行径,',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能称为'爱国者'。”", '盖雷夫人闭上眼睛一会:“好,不论称他们什么,他们的计划,有的十分可笑有的十分 疯狂,巴曼少将一直在秘密进行的计划,就瞩于疯狂这一类。” 我道:“总算说到正题了,他的疯狂计划是什么?” 盖雷夫人用十分镇定的语气道:“他计划,在黑海海峡的海底,部署超过足够力量的核 爆装置。” 我才听到这里,已经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失声道,制造一场核子战争。” 盖雷夫人摇头,声音一样镇定:“不是核子战争,因为没有战争的对方,巴曼少将进行 的游戏,对手是大自然,他要为被陆地包围的黑海打开一个大缺口,根据他的计划,核爆装 置的力量:“如果核爆发生,那么,由于地壳断层因为猛烈的爆炸而变动,一大片土耳其的 欧洲和亚洲部分,会在地图上消失,黑海和地中海,会在两百公里阔的海域,联成一气。” 我用心听着,听到这时,反倒笑了起来,这种计划,确然想像力非凡,但是我立时问了 出来:“有可能实现吗?” 盖雷夫人抿着嘴,不出声。 我仍然笑着:“这位巴曼少将,应该改行去写幻想小说,或者,把世界地图制成拼图, 随便他喜欢拿掉哪一块,这种人,在疯人院中,倒也并不少见。” 盖雷夫人沉声道:“别忘记,他的精神状态,经检查之后,绝对正常。” 我大声道:“想出这种计划来的人,就是疯子。” 盖雷夫人想:“如果真有力量可以使他的计划实现,只能说他行为疯狂,不能说他是疯 子,因为他想到的,是一个可以付诸实现的计划。” 我的声音有点梗塞:“可以付诸实行。” 盖雷夫人道:“事实上,他的计划,两年来,已经实现了一半。” 我陡然跳了起来:“什么意思?” 盖雷夫人虽然力充镇定,但是我可以看出,她其实也极其紧张,她的声音也有点干涩: “海底核爆装置已经完成了。” 我在一怔之后,哈哈笑了起来:“不可能,绝无可能。” 盖雷夫人重复着:“海底核爆装置,已经完成,一旦爆炸,就可以使他的计划实现。” 我则仍然重复着:“不可能,绝无可能。” 在我们各自重复了五六次之后,我才喘着气:“就算计划经过苏联最高当局批准进行, 也无法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完成这么巨大的海底核爆装置,何况只是巴曼少将那小集团在 进行。